第22章(1 / 2)
&esp;&esp;只是她才在易家待了三日便接到家书让她回家。
&esp;&esp;晋州城来了不少士兵,听说是城中祝家出了事。
&esp;&esp;玉妈妈还在外头和侍卫们交待着什么,外头风雪实在冷得很,沈嘉禾便拢着大氅进了破庙。
&esp;&esp;她起初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,然后在破庙角落的稻草堆里找到了那个被冻僵了的少年。
&esp;&esp;她解开氅衣给他盖上,又取来花雕酒喂他喝。
&esp;&esp;好半晌才见人睁开眼睛。
&esp;&esp;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凑过去问。
&esp;&esp;少年一双乌黑眼睛盯住她看,却是没回她的问题,须臾后又重新闭上,昏睡了过去。
&esp;&esp;沈嘉禾喊来玉妈妈。
&esp;&esp;“郡主别挨这么近,当心过了病气。”玉妈妈拦着,又说他烧得厉害,得看大夫。
&esp;&esp;后半夜,他烧得越发厉害,浑浑噩噩说着什么。
&esp;&esp;沈嘉禾便又凑过去,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。
&esp;&esp;他喃喃说:“我……我叫祝忱。”
&esp;&esp;“我叫沈嘉禾,我从豫北来的。”沈嘉禾以为他是醒了,问他,“你家住哪里?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”
&esp;&esp;片刻未听他回话,再看,发现他又昏过去了。
&esp;&esp;大夫来时天都快亮了。
&esp;&esp;玉妈妈将药喂到他嘴里,他又悉数给吐了出来。
&esp;&esp;玉妈妈唉声叹气:“药喂不进去可不成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被吓到了,她跪在少年身边拉着他的手:“你别吐出来啊,不喝药会死的!”
&esp;&esp;少年似是听到了她的话,眼皮折出印痕,他努力睁开眼。
&esp;&esp;他道:“我不死,郡主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倏地睁眼。
&esp;&esp;头顶轻纱帷幔静置,香炉里漂浮着清淡熏香,她略一动,后背传来轻微刺痛。
&esp;&esp;想起来了,她这是在凉州府尹宅邸。
&esp;&esp;居然无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,是因为祝云意那句话吗?
&esp;&esp;那时她不知祝忱是谁,是后来回了豫北才从父王口中得知他是太原祝家的嫡子,她在破庙遇到祝忱前夜,祝家获罪,先帝派亲兵前往镇压拒不缴械的祝氏一族。
&esp;&esp;祝忱是逃出来的。
&esp;&esp;怪不得她问他的名字他不肯说,是后来烧迷糊才说的梦话。
&esp;&esp;沈嘉禾回家第三日就听说了祝忱的死讯。
&esp;&esp;先帝的人就在那个破庙抓到了他,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。
&esp;&esp;如果祝忱还活着,会是什么样的呢?
&esp;&esp;会像祝云意那样吗?
&esp;&esp;沈嘉禾抬手摸了摸微凉额头,也没发烧,怎么就开始胡思乱想了?
&esp;&esp;她翻身坐起,收拾出门,径直去了祝云意的屋子。
&esp;&esp;敲开门,里面空无一人。
&esp;&esp;沈嘉禾叫住院子里走过的侍女。
&esp;&esp;侍女胆怯低着头:“祝先生同徐校尉出去了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沉着脸往外走,病还没好又出去做什么?
&esp;&esp;徐成安也不拦着!
&esp;&esp;府衙门口,一辆马车徐徐停下。
&esp;&esp;车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。
&esp;&esp;徐成安沉着脸将马扎踢下去:“先前说替将军去处理戚风寨那些妇孺的事,我还当你是好心!祝云意,我发现你是纯属给我们将军招黑来的吧?得罪完人还得特意加一句你是将军的军师,你所作所为全权代表将军?!你他娘……真当我不敢打你?”
&esp;&esp;他愤然掀开车帘,“别咳了,滚下来。”
&esp;&esp;陆敬祯半侧身体都倚在马车上,今早的风吹得他头晕,他未止住咳,虚晃抬眸,目光越过徐成安看见沈嘉禾自府衙前的台阶上下来。
&esp;&esp;徐成安立在车前:“别瞎看,我不想扶你。”
&esp;&esp;沈嘉禾听着车内传出声声虚弱咳嗽脸色就不好看了,她疾步过去,推开徐成安,朝里头的人伸手:“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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